第六百六十九章
过来诊脉?
竟然还真的将人给找回来了?
真不愧是王爷啊……
但是……这罪奴逃离王府可是死罪啊,为何王爷的态度一点儿也不像是想要降罪的样子?甚至连一点儿生气的意思也没有……
福德这会儿脑袋懵的已经乱作一团了。
厉行川根本不知道福德脑袋里的九转十八弯,他正有些奇怪自己已经摇晃了黎清欢很久,可她仍旧没有半点儿苏醒的迹象。
他思索半晌,只能提高了音量:“清欢,不能再睡了,不然晚上该睡不着了。”
黎清欢仍旧纹丝不动,厉行川忍不住蹙起了眉头,难道声音太小了?
他抬手推了推黎清欢:“清欢?”
黎清欢仿佛没有任何知觉一般,躺在那里如同尸体一般,一种不好的预感瞬间充斥着厉行川的心头,他的心维持不住的慌乱,顿时焦急的将人抱了起来,用力摇晃了起来。
“清欢!清欢!”
往常她分明是最浅眠的人,就算他半夜哼唧一声也会吵醒她,可如今人都已经被晃来晃去,可依旧紧紧闭着眼睛,没有半点儿苏醒的模样。
一股没由来的恐慌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没,厉行川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,脑海中闪过无数个糟糕的可能性。
他心知黎清欢现在中毒,也清楚那毒在黎清欢身上都留下了怎样的伤痕,可怎么也不知道,原来毒发的时候她竟然是这幅样子。
就像是……
就像是她随时都可能一睡不起,永久长眠……
一想到她可能再也醒不过来的可能,厉行川只觉得寒意从脚直冲天灵盖,他恐慌的将人紧紧抱在怀里,声音中透着几分哀求:“清欢,我求你快醒醒,睁开眼睛好不好?”
阎良和福德在马车外面听到厉行川的声音都是一愣,两个人有些心慌的互相对视了一眼,阎良连忙上前:“王爷,怎么了?”
厉行川就连声音都在颤抖:“我,我叫不醒她……为什么?阎良,她为什么还不醒?”
阎良被问的有些茫然,虽说他确实和黎清欢先相处了一天,可实际上那天黎清欢也没有睡太久,他也不太清楚是为什么。
正当他犹豫应当如何回应的时候,身后的福德反而上前一步:“王爷,之前王爷搜寻来的民间名医已经找到了不少人,他们如今都在王府安置着,要不然命他们过来给姑娘瞧瞧?”
厉行川听到福德这么说也逐渐冷静了下来,他强迫自己镇定几许:“对……叫人来,把他们都叫过来,回主院!”
阎良见状也顾不得什么张扬不张扬的了,直接驾驶着马车朝着主院而去,福德也没有停歇,领命便赶紧朝着大夫所在的南苑而去。
只不过福德到底是两条腿跑着去的,哪里比得上马车快,等厉行川已经回了主院的时候福德还没有带大夫来。
厉行川亲自将黎清欢抱着下了马车,主院的下人们接着两三天没见到自家王爷,原本还以为王爷一直在内院里面休息,可没成想今日突然从外面回来,怀里还抱着一个人,惹得所有人都傻了眼。
过了好半晌才有人回过神来行礼见恩,厉行川根本没心情管顾这些人,抱着怀中的人便赶紧跨步进了内室,直到将人放在床榻上的时候,他的脸色仍旧的惨白的,双手都在颤抖。
“清欢……别睡了好不好?你快醒醒……”
厉行川的声音颤抖又沙哑,他双手紧紧的握着黎清欢的手,就像是攀附上一根求生的浮木,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虔诚,只乞求她能够动一动,哪怕一下也行。
然而黎清欢却安静的如同一具尸体。
厉行川看着黎清欢起伏的胸膛,还有温热的体温,这分明是活着的样子,可为何却怎么也喊不醒呢?
他忍不住将她抱在怀里,几乎哀求道:“求你了,别睡了……”
“王爷!”
福德终于赶了回来,他这会儿因为一直在跑惹得脸色张红气都喘不过来,身后跟着的大夫也是一样的气喘吁吁。
“王,王爷!大夫,大夫已经带来了!”
大夫见状就打算行礼,厉行川连忙回头看过去,直接跨步上前将大夫给拽了过来:“你看看她!为什么她还不醒?你快让她赶紧醒过来!”
大夫是民间而来的,他本身就是第一次见到摄政王这般尊贵的人,原本就紧张的不行,这被厉行川硬生生薅过来,整个人踉跄的差点儿摔倒在地上,一口气都快没提上来。
不过还好,即便在厉行川几乎快吃人的威压面前,他还是残存了一点儿理智,赶紧上前给黎清欢诊脉。
只不过黎清欢就算是睡梦中,那双手都在紧紧的纂着衣袖,大夫有些为难,根本扯不开,他犹豫着不敢问摄政王,就只能看向了福德。
福德却不知道他在做什么磨磨唧唧的,就厉声催促了两句,大夫犹豫着只能用力一扯,一瞬间她紫黑色的血肉薄膜一般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,他顿时被惊讶的后退了两步,一下子撞在了福德身上。
“你做什么?”
福德忍不住斥责了一声,可余光一扫,却也清楚的看到了黎清欢手上的伤痕,顿时脑袋轰隆一声,整个人哆嗦的也连连后退了两步。
“你们在做什么?!”
厉行川看着这两个人荒诞的行径,不免怒气横生,大夫惶恐的回过头,连忙跪下解释道:“王,王爷恕罪!实在是这位姑娘的手……”
他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,厉行川这才恍然回想起来黎清欢身上的伤痕,他看着大夫这恐惧的眼神心中恼怒不已,可还是硬生生压抑住了,毕竟现在最重要的是清欢。
厉行川上前一步将黎清欢的手腕放在脉枕上,转而仔细的将她的衣袖给整理好,转而重新掏出自己怀中的帕子,将她的手腕都给遮盖住,这才回头看向了大夫。
“过来诊脉吧。”
大夫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爬了起来,小心翼翼的跪在床边开始诊脉。